第(2/3)页 “咱屯子打猎的把式,顶数的就是你那在外头照应他爹的堂哥刘贵!你呢?连兔子窝都掏不利索!” “刘贵走之前咋嘱咐你的?那老林子是能瞎钻的地方吗?!” “虎豹熊狼啥的就不提了,雪窝子、断崖头、能卷走人的白毛风……哪个不是要命的阎王爷?!” 他每说一句,手指就用力点一下,仿佛要把这铁打的道理戳进刘强那榆木疙瘩脑袋里。 刘强闷着头,牙关咬得死紧,下颌棱角绷得像块生铁疙瘩,任凭老村长的唾沫星子砸在脸上,纹丝不动。 他爹娘走的时候,攥着他的手,气都呼不匀了还断断续续念叨:“强子……照看好你弟妹啊……” 那冰凉枯瘦的手,那临终的托付,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心上,日日夜夜灼烧。 现在,两个亲弟弟活不见人死不见尸,在山里冻了一宿加一个白天! 那两个小崽子,就背着几根绑了铁片子的软塌木弓,揣着豁口的破柴刀…… 遇上个三五只饿绿了眼的狼群,估计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! 一想到这,他感觉自己的心窝子就像被钝刀子来回割,疼得喘不上气,眼前阵阵发黑。 “大爷爷,我懂,您老是为我好。” 刘强终于抬起布满蛛网般血丝的眼睛,声音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铁皮,干涩粗粝,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嘶哑。 “可……我……必须得去。” 他目光扫过围观的老少爷们,那眼神里有一种近乎绝望的执拗和死寂。 “我那小舅子冬河……现在出息了,有能耐。要是我……真折在山里……” 他顿了一下,眼神里透出点认命的灰暗和深重的疲惫,仿佛在交代后事。 “甭让我媳妇守寡,趁着没拖累……让她另寻个主儿……” “家里俩妹子……往后……劳烦屯里的叔伯婶娘……多帮衬看顾点儿……” 这话说得艰难,却字字清晰,带着托孤般的沉重,砸在每个人心头。 这话一出,人群一片死寂,只剩下风穿过枯枝的呜咽,像在为这悲怆的气氛伴奏。 人人都明白这滋味,那林子里头的是亲兄弟啊! 是骨血! 咋能放着不管? 可那地方,进去九死一生,是拿命填窟窿眼儿。 刘老村长气得眼前发黑,捶着胸口直喘粗气,烟袋锅子差点掉地上: “你……你这不是说浑话吗?!昨晚上大伙儿是不是摸黑去找了?是不是顺着脚印进了老林子边了?!” “屯里哪个不是拖家带口的汉子?不敢跟你往死地里钻,为啥?还不是这刚刮完白毛风!山上的雪暄得能埋人,踩上去都拔不出腿!碰上大牲口连逃命的地儿都没有!” 第(2/3)页